【BD/枭爪】愈合 3
理查德知道自己早晚会和这个世界的自己见面，但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少年穿着蓝黑相间的制服，像一只轻盈的鸟儿，从蝙蝠洞的高台上跃了下来。
“布鲁斯！”迪克四下走动着，大声喊着他导师的名字，“我听提米说你捡了个我回来……哦！”后面的半句被迪克生生咽了回去，他注意到了身后的理查德，并且被吓了一跳。不过这并不是理查德的本意，因为他只是躺在沙发上看着迪克蹦了进来，什么都没做。
“嗨你好，”迪克友好地冲理查德打招呼，“很高兴认识你，”他停顿了一下，用一种别人很难听到的低音嘟囔道，“虽然对着自己的脸打招呼感觉很奇怪。”
“你好。”理查德说出这两个字之后就恢复了沉默。或许他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就像他一如既往的插科打诨，但是对着这张与自己相同的脸，他不知为什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然而让他更加尴尬的是他发现迪克似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最终迪克挠挠头，干干巴巴地开口：“我们还真像，不是吗？”
理查德除了僵硬地点头赞同之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老天，理查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自从七岁那年发现自己裤子拉链坏了一天之后他再没这么尴尬过，如果再让他们这么对视下去他就要向对方发出切磋的邀约了。
不过幸好，这令人不适的对话在蝙蝠侠出现的一瞬间就结束了。或者，更准确地说，从蝙蝠侠出现之后，迪克的眼神就再也没落在他身上过。
“布鲁斯！”迪克仿佛得救一般愉快地挥着手，“你来得正好，我们刚刚谈到你。”
单方面，理查德在心里补充。
“你和他说了什么？”布鲁斯严厉的目光从两人身上划过，最终定格在迪克脸上，“不要做多余的事。”
“嘿，对‘我’好一点。”迪克揽过理查德，故意把理查德拉到了两人中间。“迪克格雷森，多元宇宙的恒定量，”他冲布鲁斯挑眉，“不是坏人，超人盖章的。”
“我对此持保留意见。”布鲁斯哼了一声，“所以你回来只是为了这个？”
“这值得我回来一趟。”迪克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
理查德悄无声息地从迪克的手臂里挣脱了出来，他不是很想参与进这场亲切得过分的对话里。这种感觉很糟糕——看着一个顶着自己的脸的人过着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更糟糕的是自己还曾误以为自己的生活就是这样，当然，如果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那就是这张脸的主人一直锲而不舍地试图把他带入两人的对话里。
“……这不是你教给我的待客之道。”迪克的声音把理查德的注意重新拉回了他身上，他似乎在跟布鲁斯争论着什么，而很显然，他占了上风。
“好吧。”布鲁斯叹了一口气，这是他作出让步的信号，“你可以带着他出去，但是注意……我相信你知道分寸。”
可你的表情在说“你根本不懂分寸”，理查德好笑地想。
迪克并没有看向布鲁斯，他的眼神落在蝙蝠洞简陋的沙发床上——五分钟之前理查德就躺在那上面，而现在理查德依旧躺在那里。
“嘿，理查德，”迪克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用理查德来称呼对方，“要不要跟我去看看我们的哥谭？如果你想的话，”他停顿了一下，竖起手掌欲盖弥彰地挡住嘴巴，“我这里还有一套备用的蝙蝠装。”
“迪克！”不远处的布鲁斯发出了严厉却没什么威慑力的警告。
“我开玩笑的。”迪克耸肩，“但我确实带了备用的制服。”
他把询问的目光投向的理查德，而在他的背后，布鲁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理查德的眼神中带着无声的警告。理查德苦笑，掀开睡衣的领子露出底下血迹斑斑的绷带：“那你要准备好随时抢救我。”
迪克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窘迫。“哦抱歉，”他迟疑着，似乎在组织语言，“你想吃点，呃，甜甜圈之类的吗？我知道有一家超棒的甜甜圈，他们的草莓碎巧克力甜甜圈每天下午四点限量供应，现在出发的话大概还能赶得上排队。”
理查德摇了摇头。
“或者你想吃什么？”迪克说，“我在受伤的时候布鲁斯总会宣称他会下厨给我做饭，但我知道那只是他亲自点的外卖而已。”
“迪克。”布鲁斯在迪克身后重重咳了一声，“我们需要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