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质合金刀片

下一章皮和大当家谈崩！

终于！下一章就是我最爱的战损合集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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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很不错。”花园中的人在蔷薇架的环绕下对12微笑，“我很满意，要是所有的员工都能像你一样优秀就好了。”

12冷笑了一声，嘲讽的话卡在喉咙里，他想要像讽刺陆夫人一样讽刺那个有着麦扣长相的自检程序，可他甚至没有勇气抬起头去看那个面孔，仿生人不会遗忘，也无从谈起回忆，12不知道记忆中的麦扣是否也曾这样向他微笑，但他知道当初的心情一定与现在不同。

12再一次从禅意花园中落荒而逃，他睁开眼，面前是8012的天花板，那块被丢过蛋糕的污迹依旧黏在那里，12闷笑了一声把头转向身旁：“你说大皮当时是怎么把蛋糕吃到天花板上的，夫……”

12的声音顿住了。他目光的尽头只有横七竖八堆在墙角的折叠凳，那上面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灰，12认不出究竟哪张椅子是陆夫人曾经坐过的那个，他走向了那堆折叠凳，灰尘随着他的动作在阳光里翻卷成一层波浪，12停了下来，会议室里静得几乎能听见一墙之隔的奶茶在疯狂敲着键盘，他把脸埋进手心发出一声沉闷的哀叹，他该怎么和奶茶解释，昨天还在跟他虚空对线的陆夫人，现在已经和皮一起上了模控生命的黑名单，而且还是由麦扣向他下达的，对两人的回收。

隔壁的键盘声停了，12等了一会儿，推开门走出了会议室。

“奶茶。”他稳下语气开口。

“啊，大当家。”躺在沙发上离魂的奶茶勉强抬起了头，没精打采地看向了12，“老陆走了。”

“你知道了？”12干巴巴地说。

“大当家我不知道你站哪边的。”奶茶闭上眼睛又躺了回去，“但我觉得大皮没错，夫人也没错，你……也没错。”

“这不是错不错的问题。”12试图解释。

“对，”奶茶小声嘟囔，“这是立场的问题。”

12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更多解释的话来，或者说他本就没什么可以解释的。麦扣的死把当年的12逼上了绝路，而现在的他依旧被过去的亡灵纠缠不休，被隐藏的真相，陆夫人的沉默，这一只只无形的手，将现在的12再次推进了深渊。

“圆哥，”12突然带着笑意开口，“当初我是被老陆回收的。”

奶茶愣住了，他把视线转向了12，似乎一时没理解他说了什么，然而立刻，他的表情从迷茫变成了错愕，他猛地站起身，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大当家，你打算……？”

“圆哥，”12没有正面回答，他抬起手止住了奶茶的话头，脸上的表情似是想笑，却又带着无可奈何的酸涩，“我现在不想要真相了。”

 

夜幕低垂，年久失修的路灯在黑暗中苟延残喘地闪烁，天台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孩童模样的身影拎着对于他来说过分巨大的箱子从月光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在天台的边缘架起了狙击枪，枪口正对着的，正是几天前在世界面前宣告独立的仿生人领袖。

那个孩童模样的身影压低了身体，几乎和狙击枪融为了一体，食指已经压上了扳机，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蓝色的血花就会在他的枪口绽开。

“小绝。”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小孩子一怔，他猛地回过头向后看去，耀眼的红眸在阴影中危险地眯着，视线的尽头，那个沐浴在月光下的人双手抄在口袋里，单薄的衬衫被风鼓起，和他紫色的长发在悲鸣的风中战栗。

“FL001。”小绝冷漠地念出了这个名字，“目标确认，任务更改，回收FL001。”

陆夫人悲伤地望着剑拔弩张的小绝，把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指尖多了一个模样像是贴片的圆形金属片。

“绝啊，我最近可能是犯了太岁，”陆夫人闭了闭眼，勉强露出一丝苦笑，“这些日子里我总是在和自己人动手。”

小绝没说话，但手中的枪已经瞄准了陆夫人。

“可能是报应吧。”陆夫人叹了一口气，再抬头眼中已不见一丝迟疑，他握紧手中的贴片，整个身体绷成了一张蓄势待发的弓，一个以杀戮为生的仿生人，和一个为了杀戮而被创造出来的仿生人，很难说他们两个谁才会是更心狠手辣的那一个。

 

“阿狸阿狸，”1969坚持不懈地在陈狸的耳边聒噪，“那个粉毛仿生人走了。”

“嗯我知道，”陈狸头也不抬，“我让他走的。”

“哎？你不帮他了吗？”1969略有些失落地说道，“他可是老陆的人哎。”

“他又不是来寻求庇护的，我留他干嘛，吃晚饭吗？仿生人又不需要吃东西。”陈狸说，“况且谁说我不帮他了？”

“哦哦哦！是那个吗！”1969激动道，“那个要来了吗！”

“不是，没有，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陈狸翻了个白眼，“陆夫人打电话要走了破解程序，但我担心他会有危险……大皮去帮他了。”

“不是联系不上陆夫人吗，那皮要去哪儿帮？”1969问道。

“呵，”陈狸干笑一声加快了打字的速度，“他有个馊主意。”

 

模控生命的总部坐落在底特律的市郊，安保完备，与世隔绝。

“这座钢筋水泥的城堡里囚禁这无数现代科技的结晶，而我，A_Pi，今天就要拯救它们于水火之中。”

通讯的另一头传来了被呛住的咳嗽。

“算我求你，”陈狸边咳边说，“不要把‘去模控生命偷你的备用机体然后用它们来找陆夫人’说得像中二病的战前动员。”

“啊——？”皮拖长了声音，“你说啥——？我信号不好——”

“看在陆夫人的份上，”陈狸深吸了一口气，“等你救完他，我一定要把你脑子黑了。”

“那你祈祷，我的脑子能活到那时候，”皮苦笑“我觉得我的后脑勺要秃了。”

如果陈狸在皮的身上安了监控摄像头，他就会知道皮说的话所言非虚，为了绕过岗哨潜入模控生命，皮扒在了驶往模控生命总部的通勤车车底，而通勤车过低的底盘，几乎等同于把皮的后脑勺按在地上摩擦。

“我觉得我秃了，”皮说，“而且脑震荡了。”

“仿生人不会脑震荡。”陈狸凉凉地开口。

通勤车停在了总部大楼不远处的停车场上，皮从车底溜了下来，确认四周无人，蹑手蹑脚地钻进了一旁绿化带的灌木中。

“我怎么进去？”皮盯着总部科技感十足的大门小声问，“那东西需要身份卡，我的身份信息八成被注销了，就算抢别人的门禁卡也会在电梯的瞳孔识别上被认出来。”

然后他听见了陈狸的一声轻笑。

“大摇大摆走进去。”

几乎是在陈狸话音落下的瞬间，模控生命整栋大楼响起了刺耳的火警警铃，所有的灯光不受控制地疯狂闪烁，而那个曾被皮称赞过“十分安全”的大门，听话而安静地向两侧划开，十几秒之后，尖叫的人群惊恐地从大门涌出，像受惊的鸟兽一般四散奔逃。

皮鬼使神差地抬起了头，明灭的灯光在大楼的墙面上规律地闪动，皮从那上面认出了五个字母。

“Isaac……？”

“对了，”陈狸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说，“我是不是没和你提过，我不属于耶利哥。”

皮少见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觉得吧，”皮慢悠悠地向着大敞的门走去，“黑了人家的控制中心还署名，你也挺中二的。”

“彼此彼此，”陈狸笑嘻嘻地说，“系统修复至少需要十分钟，抓紧时间。”

“那你呢？”皮下意识问了一句。

“跑路，”陈狸答道，“他们很快就会追着我的ip地址找上门，要是我跑得掉，我会记得抽出空来黑了你的脑袋的。”

皮倒抽一口凉气：“你没说过……”

“呵，”陈狸轻笑一声，“你以为呢，那可是模控生命。”

“陈……！”皮的话没有说完。陈狸切断了通讯，这让皮一时难以判断他究竟是单纯地挂断了通讯跑路，还是已经被模控生命的人找上了门。

皮迟疑了。他把头转向身后，视线投向了不知名的远方，有那么一瞬间皮后悔自己不该把陈狸牵扯进来。但那个想法也只存在了一瞬间，皮很快收回了目光，逆着零星逃散的人群，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模控生命的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