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质合金刀片

阿狸被我写的好帅

老陆也帅

老陆最帅（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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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好皮并没有花费陈狸多少时间，当皮再一次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的天花板时，他的内置时钟告诉他时间才刚刚过去二十分钟。

“没想到这么快。”皮嘟囔了一声。

“阿狸！狸头人！”皮身边的1969听见了他的话，幸灾乐祸地大叫着跳了起来，“他说你快！”

陈狸面对着电脑敲着键盘，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

“啊！阿狸打开电脑了！”1969把双手拢在嘴边大叫，“阿狸拿到鼠标了！阿狸已经无敌了！这怎么输！阿狸冲啊！无敌！两开花！今年夏天！中美合资！”

“吵死了闭嘴！”

 

“我花了点时间破解了禅意花园的程序。”陈狸沉着脸开口。

皮配合地点了点头，假装看不见角落里被捆成一团的1969。

“虽然突破口是卡姆斯基留的后门，”陈狸啧了一声，一脸不痛快地小声嘀咕，“就算没有这个后门我也能反编译了它，只不过多花点时间而已。”

皮眨眨眼，没吭声，等着陈狸继续说下去。

“本来是和夫人说好了把这个病毒程序交给他的，”陈狸说，“但是他失约了。”

“老陆他……”皮刚开口就又停住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向陈狸解释点什么，可事实上他也什么都不知道，陆夫人一贯奉行的神秘主义让他无从下手，而更多的时候，皮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陆夫人在有意瞒着他。

想到这里的皮有点不开心地瞥了眼陈狸，他觉得面前这个男人似乎比他知道更多陆夫人的秘密，一种危险的情绪顺着他的表情泄露了出来，陈狸的目光在皮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我对陆夫人没有想法。”

“啊？”皮迷茫地抬起了头，发出迟疑的询问。

“你的表情像是要吃了我。”陈狸撑着脸，“我几乎都要相信你真的有情绪这种东西了。”

皮捏捏自己的脸，试图让出卖他的想法的表情消失，突然，皮的动作停住了，他抬起头看着陈狸，带着三分调侃七分试探开口：“我以为不相信仿生人拥有自我意识的只有于宗？”

陈狸没有正面回答，他耸了耸肩，曲起手指敲了敲身边那个写满代码的屏幕。“这个东西，”他开口，不带一点情绪，“就是仿生人所谓的情感，我虽然不像于宗那样否定它的存在，但是也不代表我会承认它真的就是‘情感’，我只能说，这是一种超出了人类预期与控制的，我们无法为之定义的东西。”

皮干笑：“真是难为你帮着仿生人了。”

陈狸无所谓地摊开手，双腿蹬地，把椅子转回了桌前。“潘多拉的盒子早已经打开了，”他背对着皮，慢悠悠地开口，“这个时候再盖上盖子，也只是会关住‘希望’而已。”

“‘希望’，”皮咀嚼着这个词，突然笑了，“真是个好词。”

 

陆夫人站在于宗的办公室门前难得地犹豫了。人类的行为难以预测，他不确定于宗要他做什么，小绝的事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精力，甚至让他顾不上12，如果于宗再找他麻烦……

“进来吧。”

就在陆夫人犹豫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在他面前打了开，陆夫人皱着眉头的模样完完整整地落在了于宗眼里，但是青年并没有说什么，只点点头算作问好，示意陆夫人跟他进去。

见招拆招吧。陆夫人深吸一口气，跟着于宗走了进去。

于宗的办公室和8012天差地别，8012里充满了皮吃剩的芒果刨冰，12乱丢的香烟和打火机，还有小绝藏在各个犄角旮旯的枪支弹药，而于宗的办公室里只有书，虽然从混乱程度上跟8012不分伯仲，但是一眼扫去还是看得出于宗把所有资料分门别类地归纳得很清楚，这让陆夫人恨不得拎着8012那几个熊孩子教育他们“看看人家”。

当然，前提是陆夫人还有那种机会的话。

陆夫人在于宗的桌边站定，背着手以标准的待机姿势看向于宗。青年原本在看着陆夫人，但当陆夫人的目光投向他的时候却慌张地别开了脸，看上去甚至比陆夫人还要紧张。

“咳，咳嗯。”于宗十分刻意地清了清嗓子，然后被自己的口水呛住真的咳了起来。

陆夫人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于宗的后背。

“我，我找你来是有事的，”于宗在在咳嗽的间隙终于得空开口，他抓住陆夫人的手，几秒钟之后又尴尬地放开，“就，关于异常仿生人这件事。”

陆夫人一瞬间警惕了起来，口气也不由自主地变得生硬：“异常仿生人的处理已经全权由我负责，请于博士不要干扰我的工作。”

“不是，”于宗不假思索地反驳，“我是指，你是异常仿生人这件事。”

陆夫人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他的手还搭在于宗的肩膀上，青年正毫无戒心地抬头看着他，跳动的脉搏就在他的手边，陆夫人甚至不需要一秒就可以拧断那个纤弱的脖子，让这个秘密永远成为秘密。

但陆夫人知道他不能这么做。

“所以呢，”陆夫人闭了闭眼，从于宗的肩膀上拿开了他的手，“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于博士。”

“我可以带你逃走。”

陆夫人猛地睁开了眼，他诧异地看着面前的青年，然而从青年坚定而认真的表情里陆夫人意识到，于宗并没有在开玩笑。

于宗干咳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逐渐变红的脸：“我有一些……特权之类的，如果是我带你离开的话，他们不会阻拦的。”

“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理由，”陆夫人冷静地开口，“你会让自己也陷入被模控生命通缉的境地。”

“不会的，”于宗慌慌张张地解释道，“我，我可以申请把你调过来当我的私人保镖，然后如果我休假的话，我就可以带着你躲起来，等到这段时间过去我们再回来。”

于宗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终消失在石英钟踢踏的秒针中，陆夫人把视线转向了石英钟，8012没有这种东西，原本那个装饰用的电子表在罢工两个月而又没人肯给它换电池之后被奶茶扔进了储物间，不过实际上一个充满了仿生人的办公室也用不上钟表这种东西。只有没有时间感的人类才需要钟表。

说到底人类和仿生人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

陆夫人慢慢地呼出一口气，他转回头迎着于宗期待的眼神，用念报告一般毫无波澜的语调，不带一丝感情地问道：“你会和微波炉谈恋爱吗？”

于宗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半张着嘴，开开合合半天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来。陆夫人带着几分同情的意味拍了拍于宗的肩膀，径直离开了于宗的办公室。

“FL001！”于宗在陆夫人的背后大喊，“你难道不怕我把这件事报告上去吗！”

陆夫人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于宗的脸上不带一点悲喜。“我阻止不了你，”陆夫人看着于宗一字一顿地开口，“但是，请放过大当家。”

说完，陆夫人再不理会于宗的呼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与此同时，留在8012的奶茶得知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回收小绝？？”奶茶捏着话筒大呼小叫，“啥玩意？啥时候？啥？你说早都刷机了？不是，我们组的人……仿生人你怎么说弄走就弄走的？他在我们这儿干的挺好的怎么……什么人手不足？你们人手不足关我们啥事？”

陆夫人回到8012的时候奶茶还在吵，陆夫人听了一会儿，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最终，奶茶挂断电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被身后站着的陆夫人吓了一跳。

“夫，夫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奶茶磕磕巴巴地开口，“你，你都听到了？”

“小绝的事。”陆夫人没头没尾地说。奶茶等了一会儿，然而陆夫人说完这四个字之后就陷入了沉默，奶茶左等右等没有下文，只好尴尬地清清嗓子主动开口：“夫人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陆夫人依旧没有反应，奶茶泄气地坐了回去，机箱的风扇嗡嗡地响着，奶茶盯着机箱神游，直到陆夫人在他背后幽幽地叹了口气，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奶茶，”陆夫人说，“我该走了。”

 

幽暗的房间中陈狸面对着电脑心不在焉地敲着键盘，然后背后突然冒出了举着电话的1969。“阿狸！”1969在陈狸的耳边大喊，“陆夫人找你！”